《群山回唱》:胡塞尼怀揣乡愁的历史书写

2017-12-18 14:17 新东方西安学校 吴琳老师

早安新东方 第448期


看了卡勒德·胡塞尼的第三部小说《群山回唱》,完成了三部曲。


和前两部《追风筝的人》和《灿烂千阳》一样,《群山回唱》依旧是设定在阿富汗的故事,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变迁。不仅是主人公的人生变迁,也是个人故事背后反映的国家命运的变迁。与前两部的故事背景更为宏大的是,《群山回唱》涉及的人物更多、时间、空间的跨越更广。《追风筝的人》设定在阿富汗、美国;《灿烂千阳》设定在阿富汗、巴基斯坦。而《群山回唱》跨越几个大洲,故事前后分布在阿富汗、法国、巴基斯坦、美国,还有后面配角的地区印度、希腊等,跨越半个多世纪的悲欢离合。


《追风筝的人》是一个小男孩到成人阶段内心忏悔、赎罪的故事;《灿烂千阳》是女性的视角,少女到为母的阶段,以及背后国家的动荡、变迁。《群山回唱》的故事写法和前两部比较觉得有点凌乱,因为涉及的家庭、出场人物太多,加之时间线索也是穿插而写的,有时候读着读着就忘记某个人物是谁,但又隐隐觉得好像之前在哪里看过,就需要往前翻阅回忆。所以有时候读着读着觉得有的章节可以独立看做一个短篇故事,不过也正是因为出场人物多,才使得这部小说的创作背景显得更为国际化。


“寻找”应该是胡塞尼这好几部小说的一个共享主题,不仅包含寻找分散已久的亲人,还有寻找自我,寻求个人、自我身份的认同。比如帕丽在找到家人前觉得自己是不真实的:“知道你的根,知道你开始的地方。如果不知道,你的人生好像就不真实了,就像一个谜题。就像你错过了故事的开头,一下子就到了中间,拼命想弄个明白。”


“寻找”、“乡愁”也是贯穿《群山回唱》小说的基调,“寻亲”的主题跨越国界,不管在哪国语言文字里,都是让人读起来不禁潸然泪下的故事。


胡塞尼写到:“如果文化是一座房子,那么语言就是钥匙,不仅开得了大门,里面所有的房间也都能开。没这个,他说,你就到处飘吧,找不着体面的家,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文字中寄托着对故土的思念--不能忘本。


摘抄几段《群山回唱》里触动我的句子。


胡尼塞的三部小说其实都是“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众面孔的灰尘,将背后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这点他做到了。也许在我们的印象里,阿富汗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想到阿富汗的形象也是灰尘漫天、千疮百孔。


纳比舅舅在写给国际医生马科斯的信里也提到,“对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近来的历史,您了解得非常清楚。”



“要对这些年做个概括,我用两个字就够了:战争。或者更确切地说,战乱。不是一场两场的战争,而是很多场战争,有大的,也有小的,有正义的,也有非正义的。在这些战争中,英雄和恶棍不断变换着角色,每有新的英雄登场,都会唤起对昔日恶棍日益加深的怀念。他们的名字变了,面孔也变了,可我照样唾弃他们,一个也不会落下,为那些无足轻重的争斗,那些冷枪,地雷,空袭,火箭弹,劫掠,强奸和杀戮。噢,够了!这任务太巨大了,也太让人苦不堪言……”


马科斯医生也写过他所医治的儿童的经历“这又是一个(战争)受害者,他在错误的日子和错误的时段,在错误的街道上玩--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一记巨大的敲响声”。


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一直是胡塞尼小说的重要主题。


“背叛”也是胡尼塞小说反复出现的一个主题。《追风筝的人》阿米尔对哈桑的背叛,《灿烂千阳》女主家庭的种种变故、遭遇,包括《群山回唱》:里面出场人物很多,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块黑暗,不敢回忆的过往。比如纳比的双胞胎姐妹,帕尔瓦娜年少出于对美貌姐姐的妒忌、一个无心之举葬送了姐姐的美好青春,自己也生活在愧疚之中。多年之后,在她们去喀布尔的路上,在姐姐的一再央求、指示下,帕尔瓦娜“狠心”将姐姐丢弃在荒芜人迹的沙漠里,姐姐不想成为妹妹的“负担”。


还有萨布尔老家对面曾经住的一对堂兄弟,在阿富汗再度陷入混乱后,全家去了美国。其中堂弟伊德里斯也经历过内心的煎熬,他为阿富汗小女孩罗诗的遭遇感到心痛(下文将提到),看到志愿者阿姆拉的奋斗,自己也想做些什么。可是终究感到一种个人力量的渺小与无奈,带着无法实践与罗诗约定的内疚,一直自我责怪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愧疚感逐渐消逝,直到多年后在美国与已经长大出书的罗诗相遇,对往事的回忆又在内心泛起涟漪。



还有小男孩阿德尔在得知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巴巴江原来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他夺取他人地契、还行贿法官为自己谋利,阿德尔也渐渐明白人性的复杂:从本质上说,这个世界的确就是个不公平的地方。“静止在阿德尔心里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阿德尔觉得,仿佛一夜之间,他便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辅助性的感知能力,可以让他感知以前完全感知不到的事情,那些经年累月、近在眼前的事情。比方说,他看到了母亲怎样把秘密深藏在心底。当他注视着母亲,那些秘密简直形同微澜,浮荡在她脸上。他看到她一次又一次拼命努力,对他隐瞒她所知道的一切,她锁闭,隔离,严密看管的一切,正像他们两人深锁在这大大的宅院里一样。他第一次把父亲的房子视为丑恶与侮辱的象征,一座为不公不义建造的纪念碑,私下里,所有人都在承受着父亲的不公与不义。从人们对他父亲的趋附逢迎里,他看到了恫吓,恐惧,这才是他们表露出尊敬与顺从的真正基础。他想,吴拉姆将为他这一次的顿悟感到骄傲。有生以来第一次,阿德尔真正意识到了一直以来支配着自己人生的强势力量。”


人性啊,总是在不断受到考验,也是复杂的。用简单“泾渭分明”的善恶标签,还真不好评判。


人性的弱点、生活的无奈真实般地被无情揭示。


都知道阿富汗经历了不少战争创伤,有外国入侵、有内讧,最可怕的还是家庭纷争,触目惊心。


小女孩罗诗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被亲大伯残忍砍死,起因仅因为父亲把家产留给弟弟。罗诗存活下来,可不止是身体伤害,也带着一辈子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生活。


“可这事不能怪到希克马蒂亚尔、奥马尔毛拉、本·拉登,或者布什和他发动的反恐战争头上。这场屠杀的背后,是普普通通的、完全世俗的原因,这显得更为恐怖,也愈发让人沮丧。无谓的施暴。无谓的谋杀。”


“罗诗,呆在医院里,靠着墙蜷成一团,脚趾头绞在一起,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剃光的头顶上是一条裂缝,拳头大小的一团白花花的脑组织从里面挤露出来,堆在她的头顶,好像锡克教徒缠头布上打的结。”


像《灿烂千阳》里一样,有很多对阿富汗本土的描写,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接踵而至,蹂躏着这片国土和人民。“苏联人来了,战争爆发了;苏联人走了,军阀们来了;军阀们走了,塔利班来了;塔利班走了,美国人来了。”一副国破家亡的悲惨,各个人物角色的被迫流散、颠沛流离。这过程,有的人牺牲了,有的人幸运,在另一个国度重新开始。


战争让人们感到不可控制的无奈,但是发生在罗诗一家身上的故事,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的悲剧,完全世俗的原因,所以作者也感到唏嘘,觉得这种凡人之间、特别还是亲人之间的杀戮更为残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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